前几天,去马大医院做物理治疗。
柜台小姐依然没有笑容,酷酷的眼神,我对她回报了微笑。
我比预定时间迟了30分钟,不好意思。
物理治疗师叫我的名字,又只身走进那个熟悉的治疗室。
她问我近况,好点了吗?我说,上次的运动过后疼痛不已。
正常的,她说。
躺在病床上,等医生把仪器推进来。
隔壁床坐着马来女孩,她对我微笑,我对她微笑。
她的脚踝受伤了,用橡胶条做复建。
治疗开始,膝盖两侧贴上了“向量干扰波”(IFC)的胶片。
马来女孩做完了运动,要出去了。她又对我笑笑:“Saya dah siap, keluar dulu ya.”
医生扶着一位马来妇女骑上脚踏车。
妇女艰难地踩着踏板、转动。医生和她有说有笑。
医生是华人,国语英语都很流利,没听过她说中文。
然后到建身房做脚部运动。很痛很累。
两位马来妇女看到我在调整仪器,问我是不是动过手术。
我笑着说不是,只是膝盖受伤。
他们对谈中,其中一位对另一位说:“Perut ada parut, lutut pun ada parut.”
她卷起裤子到膝盖部分,红红的两道疤痕在膝盖两侧。
疤痕很长,大概手肘那么长,很难看。
但她毫不介意地叙述着自己的故事,她的微笑很美。
我在椅子上艰难地抬脚,旁边装了3公斤的重量。
很痛,很累。不时磨擦着膝盖疼痛处,一边数数。
她们要走了,临别还对我说再见。
“Slow Slow buat ya, bye bye”
很感激,不懂为什么就是很感动。
做完运动后,要回去敷冷袋,不然另一天我肯定动不了。
和医生预约好下次的复建日期,原来医生的爸爸也是Jelebu人。
医生总是很亲切地跟病人说话,尽管我常常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躺在病床上,医生帮我套上冷袋。
然后护士把冰桶里的冰冻凝胶输进袋子里。
整个膝盖突然冰冰的,很舒服。
隔壁房的华人婆婆用马来文参英文和印裔医生对话。
“Aunty, how are you? Your son keep calling asking when you finish, your son loves you so much ya.”
婆婆笑得很开心。
“Doctor, sudah habis!!” 15分钟闹铃一响,她很兴奋地叫医生。
隔壁隔壁的医生在教病人做运动的方法。
不会说中文的华人医生用不标准的中文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15分钟到了,铃响了。
护士微笑地走进来,帮我拆下冰袋。
“Sejuknya.”她说。
整个膝盖被冰得发红。
从头到尾她都一直对我微笑,穿上鞋子了,我对她说谢谢。
“Terima kasih!”
然后很满足地走出治疗室。
。
活在这个多元种族的马来西亚,我觉得很幸福。
马来西亚就应该是这样,三大种族都以礼相待,没有偏见。
就算我是华人,她们看见我还是很亲切地问候我。
马来女孩也侃侃地和我聊她的脚伤。
医生全心全意地为病人治疗。
对病人来说,医生的微笑真的很重要。
马来西亚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被政治政党的纷争搞得四分五裂。
在嘛嘛档点餐时,可以很亲切地唤“Bang”、“Kak”。他们也会叫我们“Dik”。
本来就是一家人。学校里各种族也能称兄道弟,情同姐妹。
我喜欢各族的文化,我尊重他们。
马来西亚可以是一个很美丽、很纯朴的国家。
你们不要再种族歧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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